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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哭了,不哭了,孩子,告诉叔叔,你怎的改了姓氏又成了郎中?”两个人哭了许久,闻县令终将人暂放开,捧着她的脸替她擦泪,随之拉过她的手坐下,“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听说你后来做了太子妃?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姜芙也不知这么多事该如何同他讲起,又是从哪里讲起,不过她的事不急,她只更好奇道,“闻叔叔,当年我父亲死后,你便不知去向,有人说你犯了事被抓去流放,可是真的?”
闻县令名为闻会明,是自小跟在姜芙父亲身边的,他无父无母,姜父待他如手足,后来姜氏夫妻身故,闻会明亦不知去向,姜芙被人接上京抚养,两个人就此别过,再没见过面。
见她这般问,闻会明便知当年事情真相沈家那边是一点儿都没露给她,提起旧事,哭红的眼中立即起了寒光。
咬牙切齿道:“被抓是真,却并非我犯事。”
越讲越气,他近乎将一口银牙咬碎,“芙儿,前些前我被困在子沙州,脱不得身,若不是后来有故友相救,怕是我此生此世都回不来。”
子沙州正是犯人流放之所,那处苦寒,被流放到那里的人很难活过二十年。
“我恨,我气,我熬了多年,就是为了重回故土,替你爹报仇,再将你接回黎阳!”
“为我爹报仇?”姜芙越听越懵,“我爹当年不是上京述职的时候,被拦路的劫匪所杀害吗?”
当年的事闹得不小,可那时她年岁太小,只听说后来那些劫匪被人清剿干净。
闻会明心中郁着一口气,见她这般,倒一时不忍心再往下讲说,此问未答,却换言问道:“芙儿,那些年,你在沈府过得如何?沈齐和你姑姑待你又如何?他们可有苛待于你?”
姜芙不愿撒谎,且是在闻叔叔面前,如实告知:“说是苛待,倒也没那么严重,但说待我好,确也没有过,不过是碍于血缘罢了。”
此话说的保守了,除了那一层若有似无的血缘,姜芙想,姑姑和沈齐当年在意的,还是姜氏的家产,家中出了变故,那些家产自是落到了姜芙身上,可她年岁小,姑姑接了她去,那财产自也易主,彼时的她也无力抗争。
“碍于血缘,”听闻这几个字,闻会明哈哈笑起,笑得人发毛,“那对蛇蝎夫妇,能有什么血亲之缘可言!”
觉着这话头不对,姜芙心急,忙追问,“闻叔叔,你方才说我爹是怎么回事?难道当年我爹的死另有隐情?”
提起旧事,闻会明已是气急,尤其是在听闻了旧时他疼爱如自己女儿被人苛待之后更甚,怒一拍桌案,闻会明站起身来,“芙儿,怪我无能,当初明知你爹被人害死却无力无回天亦求告无门,身被困于子沙州不得归乡,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恶人带走。”
“试问这天下哪里有劫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朝廷命官!那些人根本不是劫匪,而是沈齐派来的!”
一如兜天的冷水正浇在姜芙的发顶,从头至尾,每一寸肌理都被浸透,又如一道闷雷在头顶发出巨响一声,振聋发聩。
她亦自椅上站起,不知为何,整个身子都打着寒战,连牙关上下也在撞响,“闻叔叔,你说什么?”
“沈齐做恶多端,借由官职肆意敛财,鱼肉百姓,更独霸盐道,贩卖私盐,盐户与百姓被逼无奈,肆意苛待。你爹当年正好去查私盐一案,最后竟牵出与沈齐有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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