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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做讼师的,向来是“操两可之说,设无穷之辞”。徐挽澜能把她逼得沦为阶下之囚,便也能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崔钿见状,不由扯唇一笑,出言道:“蔡大善人快快起身罢。以后你愿意干嘛就干嘛,别再惦记那块地就行。趁着这个当口儿,我也跟诸位说一声,明年此时,官家要巡幸淮南,还会驾临寿春。官家前年便着人择选陵址,这块宝地,或能派上用场。”
她又一拍惊堂木,道:“行了。快给蔡老儿去了沉枷铁索,还他个清白之身。接着咱们开审第二桩案子,快将吴娘子和他郎君等带上来。”
蔡娘子原本还心有不甘,怏怏不服,可受了徐挽澜这一番恐吓之后,时至此刻,她这脑袋里头,都还是空空如也,慌作一团,回不过神儿来。蔡府奴仆连忙迎了过来,忙手忙脚,将蔡娘子搀扶出了县衙。
蔡老儿则是喜极而泣,一边依着规矩,带上薄纱遮面,一边对着徐挽澜,颤声哭道:“若不是三娘子在,只怕小老儿已然是死人一个了。”
徐挽澜一笑,忙道:“这可不能归功于我。祸福无偏,我也不过是顺天而为。这分明是老儿你命好,命里头注定了,不必受这番灾祸。你且先回家去,好好歇上几日,赶紧把这精神头儿缓过来罢。”
蔡娘子与蔡老儿各回家中,紧接着便是第二场官司开审。这一回审的,即是吴阿翠爹娘那桩案子。
作者有话要说:看着进度和大纲的对比,有种预感……这篇文要陪大家过年了哈哈哈
第17章 玉尘消摇吐妙言(一)
玉尘消摇吐妙言(一)
眼见得徐挽澜赢得第一场,非但令那蔡老儿重获清白之身,还让这蔡大善人再也不敢动那争地的心思,唐玉藻面带薄纱,立在仪门之外,挤在那赶来听审的闲人之间,这一番心思,是变了又变。
从前这唐小郎,只当那徐三娘是个不知事的少女,不过是脑子灵光些,口齿伶俐些,会说些讨巧话儿罢了,可方才看她议倾坛席,颠倒乾坤,这唐小郎当真是心折首肯,钦服不已。他忍不住暗想起来:对上这么一位小娘子,自己的那些个小心思小手腕,当真还能如往常那般行得通么?
金锣腾空,骄阳似火,县衙高堂之上,“明镜高悬”四字匾额之下,崔钿整了整那浅绿官服,又扶了扶头上的两梁冠,接着一拍惊堂木,指着秦娇娥,道:“先前的胜负,这便一笔勾销了,你别为此乱了阵脚。来,且说一说,你要状告何人?”
依着这宋朝的规矩,都是原告先发言,因而这接连两场官司,都是秦家娘子先行开口。
那秦娇娥一袭红裙,凤眸圆睁,拱拳道:“我今日是替这方樵妇,状告那吴樵妇及其郎君。方樵妇等二人亲眼所见,这吴娘子带着郎君行至后山,令其郎君代为砍柴,自己则在旁观风。依照我大宋《国策》,似耕稼陶渔、敲牛宰马、砍樵采薪等劳力之事,绝不可令男子为之,如有违悖,当处以‘三分’之刑。吴娘子明知故犯,亦脱不了干系,按照《国策》,当‘决杖配役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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