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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妹,三哥不懂得分辨什么是爱,什么是喜欢,什么是不舍…… ”伸出双臂,杨延风把我温和的圈在他的怀抱里,仿佛在用他的身躯为我撑起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,“丫头,年轻的益处,在于可以毫无保留地爱错一些人、做错一些事。 等你老了残了没人要了,回首往事,也不会觉得青葱岁月太平淡、太苍白。”
噗嗤,我被他的反讽言辞逗弄得苦笑出声。
“笑了?笑了好,懂得笑,才懂得什么是开心…… ”慢慢抚摸着我的背,杨延风的嗓音轻松自若得犹如是在与我闲聊,并非对我的人生横加干涉,“别像惜弱,一味沉湎于完美爱情。站在怀王身后的她,外表虽看似光华,却娇弱得连生存下去的机会都没有…… 也别像叶静芸,固执地守望爱情。 盼不见二哥杨延光的她,外表看似忠贞,却寂寞得连承担一滴相思眼泪的怀抱都没有。 ”
似乎,包围着我的愁绪,无形之中破碎了一道细小裂缝,对未来的憧憬,正缓慢地自那条缝隙渗透入我迷惘的情感世界,这种感觉,不坏,很心安。
迟疑地,我鼓起勇气问,“那么,我应该像谁?”
臂弯僵硬了一下,低沉的声音随即带着释怀,“像我的母亲。”
“二娘?”我讶异。
颔首,他表情严肃而又庄重,“自从下定决心嫁给父亲,我母亲从来不因大娘遭受冷落之事而寝食难安,亦不会因为三娘倍受宠爱之事而郁郁寡欢。 她这一辈子,活得很明确:珍惜拥有的,忘记失去的。她不纠结于一时的得失,不自傲,不自弃。所以,她活得比任何人都坦荡、都镇定…… 因为我母亲懂得,长相漂亮的女子,比比皆是;而活得漂亮的女子,甚是稀奇。 想要开心,须首先‘开’心。 敞开心扉,放开眼界,不被浮光掠影所误,不被游龙惊鸿所扰。”
‘开’心?
垂着眼,我低低重复着这二字。
“女子不宜像花,花开正艳时的期盼无人顾,花落衰败时的怨忿无人诉。”弯唇一笑,杨延风抚了抚我的发丝,“即便要学,也应该学野火烧不尽、春风吹又生的草。而男子,亦不是摘花者,当学泥土—— 惟有静默不言的泥土,才能心平气和地,承载丝草旺盛生长的欢欣、承载丝草暂时凋敝的虚弱。 明白么?”
暂时凋敝?
抬起头,望进杨延风明亮的双眸,凝视着他瞳底的安慰深意,我莞尔一笑,感动的同时竟也心境开朗。
眯了眯眼,我应允,似承诺,似与过去种种绝别,“排风明白。”
“小妹是聪明人,即便迷惘,稍作提醒亦能顿悟。”淡淡夸奖,我整个人被杨延风小心翼翼拥抱而起。笑嘻嘻地看着我,他眸瞳里掩藏的柔和意蕴,慢慢清晰,而语气,是前所未有的笃定,“我们出宫,回家。”
顺从地闭上眼,我把脸贴在杨延风宽厚胸膛,“三哥,我想辞官…… 两道敕诏,可以交给幼帝的生母,贺兰漪。”
“好。”耳畔,是他沉实有力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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