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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盆灵植带来的微妙平衡,脆弱得像清晨的露珠。
阮姝传递出的那丝试探意念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尚未平复便被更汹涌的黑暗吞噬。
苍曜用更凶狠的拥抱和一句“闭嘴”堵回了她所有的试探
但梦境中的风暴并未因此平息
反而因他那份被窥破的恼怒,变得更加难以预测。
有时,他像是要惩罚她的僭越,故意将她拖入最血腥、最扭曲的噩梦碎片
让她亲眼目睹他是如何将仇敌撕碎,如何用言灵之力让山川崩裂。
暴戾的气息几乎要将她的灵体同化、染黑。
阮姝只能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,像在惊涛骇浪中抱紧浮木,努力不让自己被彻底冲垮。
有时,在她几乎要被那无边噩梦碾碎时,那股强大的意识又会突兀地变得……粘稠。
不再是单纯的掠夺,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迷茫的缠绕。
他会长时间地“困”住她,不让离开,也不施加更进一步的痛苦
只是固执地停留在她灵体散发出的微弱温暖里,仿佛那是唯一能让他确认自己还未彻底堕入冰冷深渊的坐标。
这种反复无常,比纯粹的折磨更消耗心神。
阮姝感觉自己像一根被反复拉扯的弦,随时可能崩断。
白日里,那盆灵植依旧翠绿,偶尔还会有新的、带着微弱灵气的小物件被无声放入寝殿。
苍曜依旧会偶尔出现,用那种审视又专注的目光打量她
有时会留下一句冰冷的“尚可”或“无用”,有时则只是沉默地停留片刻,然后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