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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头则在槐叶拓片的边缘拓了圈树皮的纹路,说“要让叶子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”。
周师傅看着孩子们的拓片,突然在账本上发现段小字:“1979年夏,摘槐叶五十斤,分给各户驱虫,余十斤留作种子。”他把这段拓下来,贴在槐叶拓片旁边,“你看,老规矩从来不是瞎讲究,都是过日子的智慧。”
三、雨夜补账的暖光
傍晚突然变了天,乌云卷着雷声压过来,豆大的雨点砸在根架上,“噼里啪啦”像在敲鼓。陈砚和周师傅忙着用塑料布盖账本和拓片,张大爷则把“根架账”的木板搬进屋檐下。
“坏了!”石头突然喊,指着账本上的一页,雨水顺着纸页的裂缝渗进去,把“李老五借玉米”那笔账晕开了个小墨团,“这字要没了!”
周师傅赶紧把账本放进修笔箱的防潮层,又取出电吹风用冷风烘:“别慌,云母纸的拓片还在,能照着补。”他让陈砚把云母纸拓片铺在木板上,自己则用细毛笔蘸着墨,一点点描补晕开的字迹。
雨越下越大,巷口的积水漫过青石板,像条小河。胖小子突然想起什么,举着伞冲进雨里,回来时抱着块湿透的石板,石板上有他中午拓的“守护印”:“这是‘雨水账’,证明我们冒雨保护了老账本!”
小雨把砚台里的墨调得浓淡正好,在“根架账”的木板上添了行:“全体人员,雨夜护账一次,贡献值:能让老账不迷路。”
张大爷看着灯下补账的众人,突然从饼干盒底翻出张泛黄的粮票,1980年的,面值五斤:“这是李老五当年还玉米时硬塞给我的,说‘账清了,情不能清’,现在也拓下来,跟他的借粮账作伴。”
周师傅用毛笔在粮票拓片旁写了句:“账有头,情无尽。”字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像给所有旧账新账都系了个暖结。
雨停时,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,照在根架上的塑料布上,泛着层水光。陈砚把补好的账本拓片和“根架账”的木板重新摆好,发现雨水在云母纸上晕出的痕迹,竟像给旧账加了道流动的边。
“你看,”张大爷指着那道水痕,“连老天爷都在给账本添注脚,说这些账该记、该传。”
周师傅收拾修笔箱时,在箱底发现只被雨水打湿的萤火虫,翅膀还在微弱地扇动。他把萤火虫放进个透明的小玻璃瓶,挂在根架的木棱上:“这是‘夜光灯’,照着账本,也照着咱们的新账,让所有账都明明白白、亮亮堂堂。”
孩子们围着玻璃瓶看萤火虫,胖小子突然说:“等我长大了,要把‘根架账’刻在石碑上,立在老槐树下,让后来人都知道,文兴巷的人不光会过日子,更会记人情。”
陈砚看着灯下的账本拓、根架账、槐叶拓,还有那只发光的萤火虫,突然觉得这些“账”从来不是冷冰冰的数字,而是像萤火虫的光,微弱却执着,把当年的人情、现在的牵挂、未来的念想,都串成了不会熄灭的线。
夜色渐深,修笔箱的铜锁轻轻扣上,锁芯的“咔嗒”声在巷子里格外清晰,像给今天的账落下了个踏实的句号。而根架上的塑料布还在滴水,水珠落在账本拓片上,晕开的痕迹像在说:明天,又有新账要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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