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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氏看她那一副高雅的模样,既是满意,又是心酸,捡着最近一直琢磨的事同她聊:“晴儿,顺昌伯家的小姐们,你有闺中相识的吗?”
苏如晴放下茶碗,整了整袖口,淡然道:“婚姻大事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女儿自当听父亲和母亲的。至于顺昌伯的嫡长女,去年太子做寿时,女儿也曾见过一面,为人敦厚有礼,女儿很是喜欢。”
钟氏见她说话太有分寸,一点儿都没有如莹在自己面前黏糊的样子,活脱脱地就像一个客人,心中不悦:“晴儿,方才娘听到你和三丫头在暖阁里笑得开怀,有什么趣事也给为娘讲讲?”
苏如莹一听到有趣事,一骨碌爬了起来。
“无他,不过三妹妹虽然讲话不利索,但颇有些古怪精灵的俏皮,便与二妹妹多笑笑她罢了。”
苏如莹哼道:“姐姐倒是与那些庶出的交情好得很!”
“都是一家姐妹,何来厚此薄彼之说?”
“你就是厚待她们了!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那些小妇养的,什么话也都跟她们讲!我才是跟你一母同胞生出来的嫡亲妹妹!”苏如莹任性地扯着引枕沿儿。
苏如晴站起来,她本就高挑,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如莹,颇有压迫感:“嫡出的大家小姐,嘴巴里动不动就冒出‘小妇养的’这种话,还有没有一点名门闺秀的样子!”
苏如莹脾气大,她与如晴本就不怎么亲密,又被钟氏养得刁钻任性,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,登时就怒了:“就你名门闺秀!不就是在侯府住了几年,神气什么呀!”
苏如晴索性没理她,而是转向钟氏,福了福身子:“母亲,姑娘们虽说嫡庶有别,但越是大户人家,越会把庶出小姐看得重要。说好听点儿是顾着骨肉亲情,说不好听的,将来若是如玥她们攀上好的亲事,那也是哥儿们的一大助力。母亲就是再与云姨娘有多大的仇怨,人都没了,这仇还能拐到三妹妹和三弟弟身上去吗?本来这些话不应当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的,但母亲您也少在四妹妹面前说些‘小妇养的’话,免得亏了四妹妹的品性。”
钟氏气得脸发白,但如晴又说得没错,她也不想跟大女儿关系搞得太僵,便狠狠地绞着手帕子,不置一词。
苏如晴又对如莹说:“看来这会儿四妹妹是冷静下来了,大姐姐是很欣赏三妹妹,但说到底咱们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,自然会更亲着你。但人心都是肉做的,四妹妹也得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才是。就拿今日的事来说吧,你三姐姐明日就要去侯府了,你却一直避而不见,这是什么礼数?”
“我是堂堂夫人养的,她一个……”她的话被如晴凌厉的眼神拌在嘴边,顿了顿,接着道,“她一个庶出的小姐,凭什么要我去瞧?”
苏如晴觉得她说话实在夹带不清,便兀自坐下,饮了杯茶,随意提了个由头就走了。
“娘,你看她!你看她!”苏如莹发起狠来,拿起大红满池娇的枕头就往地上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