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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青从地上站起身,竖着耳朵听了片刻,没再听见任何动静,便摇身一变回到人形。
他浑身赤裸着,肤色雪白,骨肉匀称偏瘦,双手关节乃至脚指头都染着桃粉色,这在整个狼族,甚至放在汉人中,也算是极好的皮相。
“嘶——”习青迈出一步,触到右脚伤口,叫他发出一小声痛呼。
他原地缓了会儿,小心踮脚走至镜前,镜子映人虽不算清楚,可也能大体看清面容。
这张脸……
看着这张昳丽艳色女气十足的脸,习青满心厌恶,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镜子,又偏头后看。
瘦削的身体上伤痕累累,脊背中央有一条褐色旧疤,一路延伸至右臀,旧疤两侧则分布着几条狰狞的新伤。
其实他们一族没那么容易死,这样的伤于习青来说,几天便可以恢复好。
只不过在伤好之前,他还不敢贸然向那姓沈的出手。
这时外头天已全黑,习青裸着身子站了会儿,觉得有些冷,又变回白狼窝在软褥上,这一夜他几乎没睡,脑子里全在思索着如何接近那姓沈的。
接下来几天,沈岚每天都要来毡房同习青聊上几句,可因着腿脚不好,每回来时身边总是跟着人,唯一一次没带人,也是远远瞅了一眼便离开了。
习青身上的新伤也渐渐愈合,正是生新肉的时候,只要毡房锁着,他便一直维持人形给自己挠痒。
“哈哈哈,花花,莫要蹭了,本王衣裳都叫你蹭脏了。”
听到外面传来愉悦的笑声,习青挠背的动作停下,他走到窗边,食指轻轻拨开窗纱,从窗缝向外望去。
只见沈岚正眼带宠溺地推着骏马的脖子,那叫花花的马也低下头往自己主人怀里蹭,被沈岚推开之后,踏着前蹄打了个响鼻。
习青看了会儿,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指。
其实想接近那姓沈的并不难,反正他在姓沈的眼中就是条狗,只要像一条真正的狗那样,乖一点,讨人欢心一点,再听话一点。
跟外面那匹马一样……
习青皱眉想了会儿,强迫自己放下心中芥蒂,做狗就做狗,只要能杀了沈靖,他命都可以不要,还要什么脸?
但想到那姓沈的还要给他当爹,习青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:做狗可以,想当他爹不行。